第四百三十七章 生个大圣-《剑出华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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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得高颎等部属驱马赶到身旁,宇文宪才恢复平淡,沉吟问道:“文举怎么说,同为裴氏一族,他该知晓裴矩此人的底细才是……”
高颎苦笑一下,回禀道:“文举兄直言不便与齐王殿下来往过密……不过,他倒是提过,自裴坨以降,及其子裴让之五兄弟无不博学多才,人品清正,裴矩幼年丧父,为大伯裴让之抚养,最多少年早慧、心智深沉,但人品理该无虞。
且裴让之为官方正,得罪权贵,遭小人诬告而被高洋无辜赐死,裴矩遂与北齐不共戴天,或因裴让之前车之鉴,深谙明哲保身之道……”
宇文宪抬手打住,叹道:“裴矩此人确是城府甚深,令人捉摸不透,明哲保身?哼哼……”
不禁暗忖:宇文邕给权臣宇文护压迫多年,好不容易才将之除去,未免重蹈覆辙,自是对才能卓著又野心勃勃的臣子防备颇深。裴矩是聪明人,既显露了卓绝武功,自然会在理政和治军上有所保留,以免引起宇文邕的猜忌,难怪能够深得宇文邕信重!
高颎忍不住劝道:“朝堂波诡云谲,齐王殿下切不可小觑这适时藏拙的明哲保身之法。
去岁伐齐,同是攻打洛阳周边军镇城关,陛下亲自挥师六万在金墉城下损失惨重又徒劳无功,而殿下率兵仅两万却顺利攻下洛口东西二城,威逼洛阳。
两相对比,殿下的功绩确实过于扎眼。长此已久,难保陛下不会……”
宇文宪反驳道:“但事后不是探知,陛下之所以在金墉城劳师无功,只因本该坐镇洛阳的名将独孤永业匿藏城内,亲自主持城防么?”
高颎苦叹道:“可军中绝大多数兵士全不理会独孤永业在哪,只知陛下打了败仗,而殿下打了胜仗!”
宇文宪沉默下来。
许多时候,他不是没想过收敛藏拙,而是一上战场,觅得战机,他就会不自觉的忘却一切,只知带领麾下将士奋勇当先,破敌制胜。
有时他忍不禁会想,宁愿在战场上血战连绵,伤痕累累,与一众袍泽同生共死,也不愿面对朝堂争权夺势的残酷诡谲。
…………
或因宇文邕早有筹备,有司办事神速,当天傍晚时分,石之轩便顺利入住了富丽堂皇堪比皇帝行宫的骠骑大将军府。
美中不足的是,二伯裴诹之拒绝随他入住豪宅,享受**,而是继续窝在从前的小府邸,过自个儿的朴素日子。
仅从这点儿来看,倒也无愧于士林给予裴诹之五兄弟的清廉任事的赞誉!
当然,石之轩敢以亲身经历证明,裴让之、裴诹之兄弟绝不是他们治下百姓眼里那种纯纯的“青天大老爷”。
特别是傍晚临别时,裴诹之还不忘提醒侄子,“裴氏一族的老族长开春时仙逝了,而凭你如今太子太傅、骠骑大将军的高位,何不争一争这族长之位?”
尽管石之轩并不会当真去费时费力的争这区区一族之长的位子,但也将此事记在心里,若是将来可以顺便成为族长,他也不会拒绝。
毕竟这时代高文化、高素质的精英人士相当稀缺,而裴氏族长别的不敢说,最少随随便便即可抽调及指使三位数的博学多才、文武兼通之士办事。
好用的狗腿子,谁也不会嫌多不是?
不等石之轩在豪宅坐安稳,以杨素、史万岁为首的,一波接一波的中高级将校提着各色礼物前来拜访他这故旧、同僚、上司或师尊,联络感情之余顺便蹭饭,斗酒狂欢,热闹一场。
天长日**久的修真生涯让他愈发喜静,本也懒得刻意经营世俗官场上的人际关系,但不知不觉间,他身旁仍旧聚集了一大批利益攸关的“好兄弟”、“好朋友”,尽管他并未将他们真正铭记在心,甚或将其中绝大部分视为人生过客。
这种身处红尘,万象纷呈,而心在其外,清净无住,功名得失不萦于怀的独特意境让他感触良多,所谓道家隐士层次上远超“小隐隐于野”、“中隐隐于市”的最高境界“大隐隐于朝”不外如是。
恰如先贤庄子所言:若夫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辨,以游无穷者,彼且恶乎待哉?故曰:‘至人无己,神人无功,圣人无名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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