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(48) “司瑶醉酒刷屏朋友圈”这件事,给许汀提供了不小的灵感。 朋友圈,善加利用,是个绝妙的小玩意儿。 许汀编辑了一条求职简历,表明自己想要应聘家教。她名校在读,高考全市第九,语数英都不错,英语更是直逼满分。 简历写好,许汀没急着发送,而是把阮清峋单独拎出来,设了个分组,然后在那条求职的朋友圈下,设置了分组可见。 也就是,只阮清峋一人可见。 发了朋友圈,许汀觉得不太保险,万一人家从来不看朋友圈,或者消息太多忽略了她这一条,可怎么办。 许汀心一横,索性点开阮清峋的头像,将那份求职简历私发了一份,还贼喊捉贼地注明这是一条群发消息。 才不是只发给你一个人看的,绝对不是! 发送完消息,许汀觉得自己不能总盯着手机看,太心焦了。她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水,然后在客厅的空地上做了几个深蹲,又跳了一小段健美操,身上微微出了些汗,不舒服,那就洗个澡吧。 等许汀裹着浴巾包着干发帽,热气腾腾地从浴室里出来时,终于听到手机响了一声,她一路小跑地冲进卧室,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—— 是司瑶,不是阮清峋。 一只瑶瑶:汀汀,你在干什么?老头儿把我关在院办抄《论语》,二十遍。 小面包:《论语》?哪一篇? 一只瑶瑶:《颜渊篇》。 颜渊问仁。子曰:“克己复礼为仁……” …… 克己复礼。 翻译成白话就是,你要控制你自己啊! 许汀抱着手机笑倒在床上。 司副院长教育孩子的方式果然值得我辈借鉴学习。 许汀抱着手机又跟司瑶聊了几句,有点犯困,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,打算补个午觉。 半睡半醒,铃声又响了。许汀脸朝下,趴在枕头上,屏幕都没看,直接接起来。 一个清爽的男音:“许汀吗?你好,我是阮清峋。” 许汀愣住。 卧室的窗子开着,隐约能听到车流往来的声音,一面喧闹,一面寂静。 许汀僵着声音对电话那端的人说:“稍等……” 许汀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远远拿开,搁在床边的小柜子上,然后撒欢似的在床上狠滚了两圈,还手脚并用地划拉了两下,直到脑子彻底清醒过来,她才重新接起电话,用平静的毫无波动的声音回答:“您好,我是许汀。” 阮清峋说了句什么,许汀仰面倒在床上,眼睛盯着天花板,模模糊糊的,仿佛看见烟花绽开。 (49) 阮清峋会打电话来,自然是因为看到了许汀那条“群发”的求职消息,他说他妹妹也在找家教,问许汀有没有兴趣过来见个面,聊一聊。 她怎么会没有兴趣呢!她怎么可能没兴趣! 许汀头点得像小鸡啄米,又想起来阮清峋看不到,立即开口:“有兴趣的,很有兴趣。” 两个人商量见面时间,许汀翻了翻课表,星期三空闲,没课。 阮清峋给了她一个地址,让她直接到家里来。 挂了电话,许汀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困了,精力充沛得甚至能到楼下去打一套二十四式太极拳,野马分鬃、白鹤亮翅什么的。 她清点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,火速换好衣服化上妆,支起三脚架,摆上相机,准备录制新一期的美食视频。 “今天教大家做提拉米苏,以马斯卡彭芝士作为主要材料。”天气好,阳光好,心情也好,连声音里都带着笑意,她道:“tiramisu在意大利语里是‘带我走’的意思,这款蛋糕不仅象征着美味,还代表爱和幸福。如果大家有了喜欢的人,可以做一个提拉米苏送给他,告诉他,带我走吧,一起去看山川大海,领略四季更迭,最后带着一身干净明媚的温柔,停留在心上人的怀抱。” 说出“温柔”一词时,许汀搅拌的动作顿了一下,脑袋里忽然浮现出沈驰言的脸。 那天夜里,他拉过她的手,搁在自己的喉结上。 男生的皮肤很干净,带着点淡香水的味道,指尖下是脉络和骨骼的痕迹。她略一抬头,正对上那双曜石似的眼睛,里面沉着温柔至明亮的笑…… 许汀不得不暂停拍摄,用蘸着凉水的掌心拍了拍额头,给自己降温,连做了几个深呼吸,才把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袋里赶出去。 冷静了一会儿,许汀重新开始工作,对着收音麦介绍制作点心的步骤:“做提拉米苏需要咖啡酒,如果手边没有成品,可以用意式浓缩咖啡和白兰地按照四比一的比例混合代替,没有白兰地的话,朗姆酒也可以。” 许汀是真心喜欢做这些甜美好看的小东西,动作和声音都十分轻快,生蛋黄隔水加热,吉利丁粉充分浸泡,手指饼干正反两面都要刷上咖啡酒,奶酪糊用刮板刮平…… 空气里盈满各种好闻的味道,咖啡酒的醇浓、奶油的甜腻还有微苦的可可粉。 等待白巧克力融化的间隙,许汀随手挑了一点儿搅拌器上的淡奶油含进嘴里。 嗯,好吃! 她笑起来,不自觉地哼起了歌: ifyoumissthetraini'mon youwillknowthatiamgone …… 等等。 许汀用裱花袋挤花纹的动作一顿,这首歌她是从哪里听来的,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? 啊,是沈驰言唱过!可她明明只听沈驰言唱过一遍啊,怎么会记得这么熟! 甜点师不够专心,频频走神,这期视频自然翻车了。手指饼干吸收了过多的咖啡酒,软成一摊,裱花袋配错了花嘴,提起慕斯框脱模时手一抖,整块蛋糕直接走形。 味道虽然还是那个味道,卖相却一塌糊涂。 而且她材料放得太多,原本只打算做两人份,成品却足够四五个人吃。 破了相的蛋糕可怜兮兮地躺在盘子里,许汀垂头丧气,拿过手机给司瑶发消息。 小面包:瑶瑶,来吃蛋糕吧! 司瑶很快回复。 一只瑶瑶:老头子让我回家面壁思过,周末结束前不许出门,不然停发两个月生活费。 后面是一串委屈流泪的表情。 司瑶不能来,这么丑的成品也不好意思拿去送给其他朋友,许汀翻了翻通讯录,指尖刚好停在沈驰言的名字上,心下一横—— 既然是因为你才毁掉的,那你就负责全部吃下去吧! 胖死你! (50) 许汀切切改改,硬是把一个方形蛋糕弄成了圆形,表面洒满深色可可粉,再用白色糖粉拓出笑脸的形状。 人靠衣装马靠鞍,这么一收拾,好像也没那么惨了。 许汀托着蛋糕盘站在沈驰言的家门前,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紧张。 她晃晃脑袋,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甩走,然后抬手敲门,半晌,里面传来清亮的一声:“门没锁!” 拉开门,扑面一股橙花精油的味道,微带些苦,后调柔和,闻起来很舒服。 进门是客厅,许汀四下扫了一圈,没看见沈驰言的人影,正纳闷,忽然听见一声狗叫。接着,沈驰言慢吞吞地踱到她面前:“找我有事?” 许汀转头看过去,顿时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儿,整张脸都红了。 沈驰言刚洗过澡,发梢还在滴水,赤着脚,只穿了条运动裤,边沿很随意地挂在胯上。 他拿着条毛巾,边说话边擦头发,上臂肌肉绷起遒劲的纹理,犹如上好的青瓷。 雕塑般的好身材。 许汀只看了一眼,就不敢再看,脸红得一塌糊涂,气急败坏地喊:“你怎么不穿衣服?” 沈驰言无奈:“喊什么!我把干净衣服扔在客厅里,这不正要穿吗?” 沈驰言拎起搭在椅背上的纯色t恤,两下套好,扭头见许汀还背对着他,不由得失笑:“转过来吧,我穿上衣服了!这么好的身材,白给你看都不看,真是浪费。” 许汀把托盘往前递了递:“我做的,做多了吃不完,送你一份。” 沈驰言也不客气,拎起勺子直接挖了一口。 马斯卡彭奶酪、奶油、可可,还有咖啡酒的味道,各种浓香聚在舌尖。 好吃,非常好吃,同时,沈驰言意识到这是一块提拉米苏。 含义是“带我走”的那个提拉米苏。 沈驰言是个聪明人,也懂情调,于是,问题来了—— 许汀送他提拉米苏,还特意化了妆来,到底是什么意思? 之前偷偷塞给他一个音乐盒,现在又是提拉米苏。 暗示心意、变相表白,还是试探? 试探他对她有多少好感,对她的容忍底线又在哪里? 一念至此,沈驰言发现,他喜欢许汀做的蛋糕,也很喜欢那些藏在蛋糕背后的小心思。 甚至许汀喜欢他这件事本身,都让他觉得挺开心。 沈驰言有点花蝴蝶的属性,说穿了,就是招人。他长了张过于出挑的脸,家世又好,走到哪儿都是聚光点。即便安安静静地不说话,旁人的视线也总是会绕到他身上,一旦绕过去,就很难再收回来。 桃花虽然开了满地,沈驰言却没什么兴趣。 他这个人高傲、挑剔,还有点冷漠,世家公子娇生惯养出来的那点小毛病他全占了,平日温和开朗,不是本性,而是教养。 很多人都问过他同一个问题——沈驰言,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? 漂亮的、优雅的、温柔的、纯情的,还是知书达理的? 好像都不是。 直到某一个瞬间,许汀对他笑,眼神清明,嘴角带甜,周身落满星子似的光,熠熠闪烁。 沈驰言恍然,原来他最想要的是一种生命力。 即便知道生活并不能尽如人意,依然会真挚地去爱它。 既有蓬勃朝气,亦有温柔理想,再平淡的日子,也能活得热闹,总有希望,总有笑容。 这样美好又干净的生命力,才是他所期待的。 (51) 许汀发觉沈驰言在走神,有点忐忑,问他:“不好吃吗?” 沈驰言正要说很好吃,手机响了,他接起来,才说了一个喂字,对面就一阵笑骂,让他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有多久没参加集体活动了,请他出山,比请诸葛亮还费劲,茅庐的门槛都踏平了,也不见他露面。 沈驰言被念叨得头大,举手投降说:“你们在哪儿,我去,我现在就去。” 对面报出来一个地址,又啰啰唆唆地念出一串人名,说快点过来,等你结账呢! 沈驰言笑骂:“一群土匪!”说到这里,他瞄了眼站在对面的许汀,话锋一转,“事先说明,我要带个人。” 听筒里一阵惊呼,追问:“是女朋友吗?沈大帅哥的女朋友必须见见啊!” 第(1/3)页